“師父, 您怎麽了？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 是不是昨天太晚回來沒休息好？”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 蘇鶯鶯從下來到現在吃飯，一直頻頻走神，於廣平也是發現了她狀態的不對, 於是疑惑地開口問道。

“我昨天晚上走了一趟陰, 沒有睡覺。”

蘇鶯鶯聞言也沒有隱瞞, 實話實說道, 她昨天和孟婆聊了很久, 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思考自己重生到這具身體的問題。

“師父您大晚上的不睡覺去走陰做什麽？！”於廣平聞言驚得連筷子都要掉了，震驚地問道。

“我昨晚在茶館那邊不是和你說，很早之前我把半魄分給一個女鬼, 幫助它修補魂魄好去投胎嗎？”蘇鶯鶯道。

“是啊, 我還記得這件事，這事從前師父您從來沒和弟子們提起過。”於廣平點頭道。

自古以來，還沒聽說過有哪個道士把自己的魂魄分出去給鬼的, 即使是半魄也十分不可思議了，要是普通人也罷了，越是修道者越是清楚魂魄完整的重要性, 就算是死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因為死了還能投胎，魂魄不全可能連投胎都成了問題。

“那時候我太年輕，只知道那女鬼救了我，我必定不能看著它在我面前魂飛魄散, 所以才把半魄給了它，不過給了它之後我後面對自身影響也不是很大。”蘇鶯鶯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神色有些異樣。

“師父，是不是現在有影響了？”於廣平看她的臉色，心底也是有些擔憂。

“不是，我只是想到我重生在這具身體裏，可能和這件事有關。”蘇鶯鶯道。

“您是說可能是您從前給女鬼那半魄……才導致您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於廣平聞言驚訝道，昨晚在茶館蘇鶯鶯也提過，但他當時並沒有把這兩者聯系起來。

“對，我自己想不明白就走陰去地府找孟婆聊了聊，她雖沒有明確說明，但是大概也是□□不離十了。”蘇鶯鶯點頭道。

“但是要真是那半魄的問題，您怎麽死了之後也沒有去地府，直接在這具身體上醒過來了呢？”於廣平想不太明白。

“我也問過孟婆了，她說那女鬼原本是要魂飛魄散的，因為我那半魄才勉強保全了魂體來到地府等待投胎，她投胎相當於我那半魄也投胎了。”蘇鶯鶯解釋道。

“不過我還想不通的是，如果前身真的是那女鬼投胎，那為什麽等她長到十七歲我才被引過去？”

“可能是因為師祖您的壽數……盡了？”

龍楚一直坐在桌前聽著師祖和師父聊大事沒敢插嘴，此時見兩人都沈默了下來，也是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你是說我壽數盡了，又因為那半魄已投胎，所以沒有去地府直接在這身體活過來？”蘇鶯鶯被龍楚這麽一提醒，也是猜想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就是師祖您說的這樣。”龍楚楞楞地點了點頭。

“要不師父我隨您再走一次陰，我們一起去拜訪閻王爺，和他聊聊這個事？”於廣平提出意見。

“今天來不及，這事先放放以後再研究也不遲，我馬上要去公司了，今天晚上就是節目直播，在公司還有臨場都得排練。”蘇鶯鶯道。

“對，差點忘記師父您還有這個工作了，那等吃完飯我送您去星河，再順便去醫院看看老唐好了沒有。”於廣平道。

昨天晚上他們離開茶館就去了醫院，把張峰竊取的壽數生氣全都帶著還到了唐河的身上，他當時就醒過來了，不過人還很虛弱，為了安全起見，陳蓉還是讓他在醫院急診室的病床休息一晚再走，明天看看情況再回家。

“可能已經回去了，生氣還回去他恢覆得應該很快，你過去之前記得先打電話問問，免得撲了個空。”蘇鶯鶯提醒道。

“知道的師父，我會先打電話。”於廣平想起上次自己連問都沒問就要趕去公司找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

……

於是吃完了飯，於廣平讓龍楚自己去糖果店裏，然後開車去蘇鶯鶯去了星河，星河今天還是挺熱鬧的，也不知道從小陳還是昨天保安那邊傳出，說公司鬧鬼，早上過來的員工和藝人便都在討論。

“昨天劉師傅值夜班，我和他是同鄉平時有聊天，他告訴我昨晚唐總辦公室窗口有光忽閃忽閃的，可嚇人了！”

蘇鶯鶯走到練舞室那層的時候，就看到那群上課的藝人們照例圍在走廊和練舞室門口聊天，聊天聲音雖然小，但是她五感靈敏也能聽清楚。

“真的假的？昨天下午我看著唐總回去的，他辦公室晚上應該沒人才對啊！”

“這是鬧鬼嗎？好可怕……”

“阿秀你別胡說，有人的，劉師傅說昨晚陳助理帶著老總的朋友還有蘇鶯鶯進去了，說去老總辦公室幫忙拿東西。”另一人插嘴道。

“哎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公司真的有鬼，有人那有燈光正常啊，說不定是他們不小心多按了幾次開關，才忽閃忽閃。”

“話說，蘇鶯鶯怎麽跟著陳助理進去？唐總辦公室的東西要她幫忙拿嗎？”

“誒，別說了別說了，蘇鶯鶯來了！”

“……”

公司裏的這群新藝人在席菲菲特意的引導下，這些天對蘇鶯鶯或多或少帶著些敵意，所以見到她走過來，一個個都閉上嘴不說話了，聊天的幾個全都進了練舞室裏面。

蘇鶯鶯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走到了國風的專用練舞室。

“鶯鶯來了，聽說昨天唐總出事了，是你幫忙救的？”

因為今天就要上節目，Linda和牛武都已經早早地就來到了公司，Linda正坐在練舞室裏面調音樂，見到蘇鶯鶯進來，也是站起來迎上去問道。

“老師怎麽知道的？”

蘇鶯鶯還以為就是保安那邊透的幾句話讓小藝人們在議論，沒想到Linda都知道內幕了。

“蓉姐和我說的，就老板娘，我是她的表親，雖然我早年出國，但是我們關系還是很好。”Linda笑著解釋道。

“原來你和老板娘是表情，怪不得你知道內幕，我還以為是小陳傳出去的呢。”蘇鶯鶯聞言松了口氣，她剛還想著小陳不像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啊！

“小陳嘴巴嚴實著，不會亂說的，”Linda順手拉上了門，拉著蘇鶯鶯走到裏面坐下，“你昨晚還來唐總辦公室了？昨天進賊的事是真的？有人給唐總下藥了嗎？”

“算是吧，我親戚是唐總的老友，晚上我正和他一起吃飯，聽到消息就趕過去一起看看了，我親戚有這方面的特長，接到老板娘的電話就來公司看看有沒有異常的地方，然後果然發現有人下毒。”

蘇鶯鶯也不知道Linda是不是無神論者，隨便把真相說出來可能會把她嚇壞，所以幹脆就順著她的話講，把一起靈異謀害事件轉成了普通謀害事件。

“真的有人下毒啊？！”Linda剛剛也是隨便猜的，見蘇鶯鶯點頭也是捂著嘴驚呼道。

“是真的，後來都報警了，我們找到了下毒的人，後來警察把人帶走了。”蘇鶯鶯道。

“這，這也太可怕了，我們公司不是外來人員進來都要登記過的嗎？大白天竟然也有外人混進來下毒？”Linda不可思議地道。

“你可以換個方向想一想，可能不是外人呢？”蘇鶯鶯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下毒的是我們公司的人？！”Linda再一次震驚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有道理，因為他們公司對外來訪客這塊管的還是挺嚴謹的，一般合作對象或者對家也不可能在來訪的時候幹出下毒這麽明顯要坐牢的事情來，所以只有公司內鬼說得通，說不定對方已經潛伏了很久，就是為了昨天這一刻。

“嗯，就是公司裏的人，不過是誰我就不說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蘇鶯鶯攤了攤手道。

她和Linda也才熟了沒幾天，沒道理把事情全都和她講，如果唐河不樂意說細節，她先把人家的事說出去就不好了，還是等唐河回來再說。

“真不夠意思，你先告訴我又沒什麽關系，這樣吊著我可難受了！”Linda聞言郁悶道。

不過Linda雖然嘴上這麽抱怨，也沒纏著蘇鶯鶯要她說，而是繼續去前面用電腦調歌，心裏自己把公司有可能反水的藝人還有員工都一一列了一遍，但也覺得都是一些小矛盾，沒什麽能達到要下毒這種程度的深仇大恨。

也就席菲菲最近和唐總鬧得不愉快了一點，不過她和公司的合約還有好幾年，最近發展也有些下滑了，她要是下毒可是自毀前程。

女藝人都是吃青春飯的，席菲菲二十幾歲的年紀正是最好的時光，要是犯了罪在牢裏蹲幾年那青春就都沒了，出來可能要成無業游民，沒有粉絲會買身上有汙點的藝人的賬，席菲菲腦子應該不會秀逗。

Linda這麽想著，就把席菲菲給剔除出名單了，不止是她，幾乎所有藝人都被她剔除出了名單，只剩下一些工作人員，畢竟工作人員裏面很多都是普通的朝九晚五打工族，被人用重金重利收買也很正常。

“好了，歌調好了，你先練一遍試試。”

Linda腦子裏的想法一點也沒耽誤手頭的工作，一邊想一邊調試音樂，很快就弄好了喊蘇鶯鶯來跳。

蘇鶯鶯跳完一遍之後，陳似錦和江童也來了，三個人輪流練習各自的節目，Linda、牛武還有另外兩個樂器和書法方面的老師在旁邊指導，一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中午吃完飯，三個人就跟著各自的經紀人和助理前往國風綜藝節目錄制現場。

這次過去之前，唐河也給蘇鶯鶯安排好了經紀人和助理，也等於是公開默認了她以後會簽到星河公司來。

蘇鶯鶯也沒有意見，坐著公司派給的車，和陳似錦還有江童一起去了錄制現場，錄制的後臺已經全都搭好了，有專門的化妝間還有休息室，他們到了那邊沒有立刻化妝，而是先去舞臺那邊排練。

這次的排練就比之前的正式多了，因為節目是直播的，雖說第一輪海選人多允許出一些小錯誤，但是出錯誤的人多了就顯得節目不是那麽好看了。

“這次的排練是分批次的，和比賽一樣抽簽，不過一個節目只給五分鐘，你最好快速在上面過一遍。”

排隊去抽簽的時候，陳似錦也是對著蘇鶯鶯提醒道。

“這麽多節目一下午排得完嗎？”蘇鶯鶯卻是有些疑惑地道，她記得第一天過來的時候人可不少，現在都已經快要晚上了，節目開播也是晚上七點，按理說每人五分鐘根本來不及。

“早上就有人來排了，先是按公司抽時間段，再節目細抽的，到時候晚上出場也會按照這個順序來。”江童也是在旁邊跟著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兩天我太忙了，都沒打聽。”蘇鶯鶯見他們熟門熟路的模樣，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沒事，我知道你昨天晚上回公司幫唐總找東西了，肯定有什麽更重要的事。”江童擺了擺手道。

蘇鶯鶯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看來昨天自己來公司的事已經傳遍了。

還沒排練過的選手都排隊在抽簽，一個人拿一個數字簽，速度還是很快的，蘇鶯鶯抽到了78號，海選一共一百個選手，她算是中後，不過現在的排練順序倒是靠前，很快就輪到她進去了。

國風綜藝的海選並不像其他節目海選一樣人多，因為有前幾期的名聲和底蘊在，這一期來參加的都是公司推出來有比較大本事的，就算本事不算大，名聲也大。

當然美公司沒背景的新人也有，為了公平，占了一半人數，參加了提前選拔賽，這個賽制是錄播的，沒有剪輯，很長也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報名選手，放在先導片的素材庫裏，觀眾想看可以去看。

“五分鐘時間。”

蘇鶯鶯從後臺上了前面的舞臺，就有人把通道關上了，其他節目的演員進不來，但是經紀人和助理可以進去，舞臺下面的觀眾席也有工作人員在計時和幫忙。

因為時間緊迫，蘇鶯鶯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在只有助理手機播放音樂的情況下，以正常速度在舞臺上跳了一遍。

Linda給她編的舞和武術融合在一起，比一般的歌要長，但是也就五分鐘出頭，在最後的時候加快速度也成功收尾，完整地過了一遍。

“這舞厲害啊，這沒道具也沒服裝的，就穿運動衣也能跳這麽好！”

底下有兩個作登記的內場工作人員，他們在這邊看一下午了，精神疲憊不說，審美都疲勞了，藝人不化妝就穿著常服在臺上排練，有些還只是比劃比劃走走位，根本沒真正上臺表演的那種用心，看到後頭都麻木了，只看著秒表掐時間。

剛剛蘇鶯鶯上來的時候也差不多，因為在網上一直傳她是走後門踢了公司原本一內定藝人，所以多關註了幾分，沒想到這一關註就被震驚到了。

“這本事，怎麽可能是走後門，趕時間隨便練練都這麽驚艷，等節目正式開始，換了衣服化了妝上去，豈不是更好看？！”另一人聞言也是應和道。

蘇鶯鶯已經下去了，後面的選手上來還要一分鐘過度時間，他們就在這空檔忍不住討論了起來。

“照我看，這一天下來，目前為止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這個節目，我猜啊，說不定海選的冠軍就是她！”之前那人道。

“誒，這也說不準，而且今晚沒選冠軍，就前五十進入下周覆賽。”

“反正我是壓她了，要不咱兩打賭吧，就賭今晚票數是不是蘇鶯鶯最高，輸得人請吃夜宵。”

“得了吧，我可不和你賭，這事雖然說不準，但我覺得她希望很大。”

“……”

兩人就著這話題聊了幾句，之前的疲憊勁兒也散了些許，等後面的選手上臺來排練，他們才閉上嘴沒再說話，繼續掐秒表計時。

蘇鶯鶯下去之後，就和經紀人去了後臺，助理給她點了晚飯，就在休息室解決，到時候馬上要化妝換衣服，為晚上的節目做好準備。

“鶯鶯，我們速度得快一點，等會兒還要調號，說不定你的節目就被調到前面去了。”

唐河給蘇鶯鶯配的經紀人年齡不大，和之前的陳橙差不多，也就三十來歲，是個看起來比較溫柔的女人，名字也很配人，叫林溫柔。

不過林溫柔雖然看著溫柔，但也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在星河曾經把一個小透明帶成了影後，原本一直是跟著她的，只不過去年那影後結婚，正好合約也到期，就簽到她丈夫的公司去了，林溫柔這才退下來重新帶人，唐河就把她分到了蘇鶯鶯的身邊。

今天第一次跟蘇鶯鶯出來，蘇鶯鶯也感受到了她的本事，什麽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她和助理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調號是什麽？”蘇鶯鶯還以為自己就是排在78號，還想著吃完飯可以緩一緩，聞言也是疑惑地轉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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